穷途之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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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羽|哈烈丝中心

中洲女子24h 14:00掉落


        哈烈丝站在齐膝的河水里擦拭着她的长刀,水流丝丝缕缕地带走刀身上大团的血渍,几块烂肉摇晃着沉入水下,血腥味很快引来大胆的鱼儿争抢。她避开一条过分活泼的鱼尾,向上游走了几步,掬起一捧跃着金辉的河水泼在脸上。水珠与残留的血迹一起向下滚落,于是一缕艳红点染了她眼角旭日的纹路,又挂上了在她颈肩咆哮的异兽獠牙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场战斗刚刚结束,魔苟斯的走狗们趁着夜色,出其不意地对驻扎于此的人类发起了袭击,幸好营地的最外围是哈拉丁部族用于堆放大型辎重的高车,那些庞大却不笨重的车辆为他们争取了保护老幼的时间,充当了他们反击的堡垒,甚至只要竖起四面挡板就是相当坚固的盾墙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但绝不会有什么防御真正谈得上牢不可破,哈烈丝转了个方向,逆着光向岸上看去。几辆损毁的高车被带离了队伍,赤着上身的青壮正站在车上,搬麻袋一样将那些入侵者的尸体扔去地面。距离河岸百步开外的地方搭起了一座京观,这座简易祭台的高度在不断增加,披着羽衣的孩童在场中跑来跑去,绕着它插上一根根火把。卑劣的大敌造物当然不配有什么墓葬,哈拉丁人信奉山川自然,他们现在要把污染了神灵的肮脏血肉放在火里净化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在水中最后涮洗了一下她的长发,营地的清扫已经到了尾声,巫者用琥珀色的液体点燃了火把。混着草药的烟气在日光下升腾起来,哈烈丝草草拢上发辫,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向最中央,颈间串着彩羽与兽牙的大巫向她伸出手,将红褐与靛青的石粉抹在她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部族勇士的待遇,在哈拉丁人还未被打散迁向西方之前,只有最勇猛无前、为部族出力最多的战士才会被大巫送上代表天地眷顾的嘉奖,而现在,这个殊荣落到了她头上。哈烈丝透过庄严的巫与欢呼的人群看向她的父兄,哈尔达德在最前排抱着他的宽刃阔剑,在烟雾缭绕里对女儿露出与有荣焉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哈烈丝也笑起来,她撮唇发出一声畅快的长啸,猛地拔起地上的火把掷向尸塔,率先跳起一支大开大合的舞。昨夜与她并肩作战的青壮们纷纷跟上她的脚步,他们绕着祭坛庆祝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,烈焰在他们身后的京观上流淌如河,而哈拉丁的勇士们蹈火而歌。


        庆典几乎持续了一整个白天,直到阿瑞恩西落,沸腾的人群才将将止歇。哈尔达德时找见哈烈丝时险些没能认出自己的女儿,她用那些石粉在半边脸上勾画了一只鹰翼,飞羽一直蜿蜒到耳后发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巫说我们要在这里定居。”哈尔达德望着女儿,哈烈丝眼底立刻闪烁起雀跃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很好。”她放眼向四周看去,一只巨鹰掠过苍青的天幕,群星之下立着巍峨山脉的侧影,身畔浅湾里安睡着一轮明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族中的幼儿可以在草甸上奔跑,而不是终日面对高车的四壁,精铁除了打造武器也可以用来打磨农具。”她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鹰,仿佛看到自己也生出了双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拉丁人是无拘无束的苍鹰,我会做翅尖上最强劲的飞羽。我会保护族人在这片土地上飞翔,将那些魔影湮灭在黑暗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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